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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(2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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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感覺。

雖然感覺來的快去得也快,但劉熙寧眼中的凝重終究少了一分,他收了針,淡淡道:“是因為骨頭斷裂手臂拉傷,加上舊疾未愈,所以才會沒有知覺。今後,我會為金小姐定期時針,此間,小姐須得服用我所開的湯藥,要恢覆,並非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
劉熙寧這番話無疑就是天大的好消息,小菊歡天喜地的接過劉熙寧的藥方,聞訊而來的金華夫婦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劉熙寧的話,一個個都開心無比,只有秦舜看著那藥方,沒有說什麽。

他讓君蘊和金華陪陪金晚玉,自己送了劉熙寧出門。

兩個風姿綽約的男子並肩而立,引得府中不少小丫頭回眸。秦舜一路將人送到門口,在劉熙寧離開前,緩緩開口:“醫理方面我不如劉大人精通,可一張方子,秦某還是看得懂。那張方子只是普通的舒經活血,沒有什麽特別。”

劉熙寧停下腳步,看了他一眼,坦白:“不錯,天下間只有九靈斷續膏能有生筋續骨的奇效,雖說尊夫人曾受過傷,用過這中藥,按理說,她大傷未愈又牽舊傷,很難恢覆。但她畢竟年輕,手骨在奇藥作用下,不是沒有重新長好,活血舒筋的可能。配上骨針療法,治愈的可能性就更大,唯一可惜的是,我們沒有九靈斷續膏。”

秦舜俊眸微沈:“只要給我些許藥種,我一定能配出來!即便沒有藥種,有一兩味藥草都好!我可以試,總有一日我可以試出來!”

劉熙寧笑著搖搖頭:“你何必強求?放心吧,我自是不會先行放棄,天下間,沒有我醫不好的人。如今開這方藥,終究對她有好處,即便藥理作用不大,也能讓她生出希望。”

劉熙寧說的不無道理,秦舜點點頭,送走了他,轉身進了相府。

君蘊和金華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興奮著,仿佛她現在就已經康覆了一般,沒多久秦舜進來了,毫不猶豫的將一屋子的閑雜人等趕了出去,關好門,直接走向床榻邊。

他輕輕撩起紗帳,寬了外衣,脫了鞋,直接擠到了金晚玉身邊,就這麽抱著她一起睡下來。

金晚玉一直都是最清醒的狀態,從秦舜進門開始,到他趕人,到現在相擁而眠,她都越來越清醒。秦舜側臥著,面朝著她,似乎真的是在午睡,金晚玉偷偷瞄了一眼,他閉著眼呢!

看來不像是知道了什麽所以來找茬啊……

金晚玉睡不著,又起不了,身邊的人躺著,她一動不敢動。不知怎麽的,她忽然想到三爹當日對自己說的話,他問她,她那麽介意秦舜好不眷戀的要離開相府,可她究竟知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?

金晚玉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,她很想,很想探聽他的過去。

“秦舜?”她仰臥著,看著上頭的紗帳,輕聲喊道。

“唔?”他沒有睡著,沈沈的應了她一聲。

金晚玉咽咽口水,在他看來,一個人不美好的過去,是不願意經常想起的。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,但她真的很想知道。

“跟我說說……你以前的事情好不好?遇到我以前的……再之前的事情……”

秦舜忽然睜開眼睛,單手撐起身子,眼中有擔憂的神色:“你……你還在介意青兒的事情?”他一手伸過她的頸後,一手攬住她的腰,堅定的說:“沒有,玉兒,我從未對別人動過心。”

金晚玉忽然覺得很心疼,心疼面前的這個男人,她搖搖頭:“不止是青兒,還有你的過去,秦舜,我很想知道,你……你告訴我,好不好?”

秦舜看了她很久,忽然勾出一絲淡淡的笑,重新躺回她身邊,卻沒有松開手,側身抱著她:“你不是曾說,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?我現在很好,這就夠了。”

身邊的人沒有反應,秦舜微嘆,繼續道:“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,我都會告訴你。”

金晚玉側過頭來看著他,眸子中忽然浮現光彩,她將腦袋湊過去,更靠近他幾分,積極地說:“開始吧!”

秦舜失笑,又重新換了個姿勢,將她徹底攬在懷裏,然後,一點一點向她訴說他的童年。在他們遇見以前,在梁國滅亡以前,在他成為梁青的護衛以前,在他被梁國國師救回去以前……

他是孤兒。梁國是靠著蠱毒稱霸的,幾乎所有梁國人都會養蠱蟲,他年幼時,被一個殺手組織抓了回去,當做殺手來訓練。可他從小就不適合練武,因為無依無靠漂泊流離,身體也不是很好。所以,他們開始教他用蠱毒殺人。他從小就接觸各種毒藥,只不過,雖然師父教的好,他卻無心去學,因為他知道,學會這些,是要去殺人。

最後,這個殺手組織被剿滅,許多殺手當場斃命,他帶著許多蠱蟲逃了出去,被梁國國師救了。自那以後,國師就是他的師父。他過上了比以前更血腥的生活,同門間適者生存的相互殘殺,師徒間性命利用的無情冷漠,都讓他心灰意冷。自此,他只有一個目的——活下去!

終於,他憑著百毒不侵的體質,成為公主的護衛。那樣辛苦的或者,卻一直活的努力。直到最後梁國覆滅,他帶著青兒逃出來,被金呂所救。他自小熟讀醫術,猶精藥理。戰場之上死傷無數,草藥有限,許多草藥可以救命,等閑大夫卻聞所未聞,他就只能帶著青兒一同去尋找。他與青兒是兄妹相稱,在軍營兩年多時間,他也成為了大周的軍醫。

之後,金呂看重他,希望他能成為金家人。

然後,他就遇到了金晚玉。

那些陰暗血腥的過去,秦舜都簡簡單單一筆帶過。可是身邊的人卻一聽越朝他懷裏縮。他樂意這般,也就不再簡略了,她能撲過來才最好呢。

金晚玉卻是聽的真正的難過了。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童年過的太過艱難,母親那樣嚴厲,從不似別人家的母親,大哥二哥不屑玩鬧,她熱臉貼冷屁股,三哥太沒品,她不願意和他玩。直至後來遇到趙子然,她為了救他受了重傷,等等等等。她一直以為自己過的不如意,卻不知她這樣的可憐,是多大的幸運。

不知道這樣說了多久,金晚玉忽然扭過身子,撲進了秦舜懷裏。秦舜樂意之至,將她一把抱住,扯過絲被,將兩人蓋住。

良久,懷裏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:“秦舜……你不怪我明明恢覆了記憶,卻不告訴你嗎?”

秦舜卻笑了,一下下撫著她的背:“只要你不趕我走,你愛怎樣我都陪你。”

金晚玉的鼻子忽然就酸了,她為自己辯解:“明明是你要走!我從來沒有趕你走!只有你,總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!”

秦舜笑意散了,抿著唇將她抱得更緊:“玉兒,我與青兒的身份終究會給你們帶來麻煩,你……”

“你又想走是不是!你就從不相信我是不是!?”懷裏的人忽然掙紮的擡起頭,毛茸茸的小腦袋,頭發已經亂了。那紅彤彤的大眼,應該是哭過了。

秦舜心中一痛,嘆息道:“我是說,如果麻煩早晚會來,可我相信你,信你會會護著我。”

金晚玉很讚同,繼續窩了回去:“對!我會保護好你!我會好好寵你的!”

秦舜心中的心疼逐漸被陣陣暖意替代,他擡起懷中人的臉,吻了過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最後一章存稿!!!存稿什麽的用的真是比衛生紙還快啊啊啊啊 啊!!

O(∩_∩)O~

☆、君傾心止灑脫去

劉熙寧當真開始來每日施針,金晚玉除了每日吃吃喝喝睡睡看看書,又多了一樣紮針和聽小菊的消息。

其實她心裏一直存這個疑惑,當初趙丞相來找茬的時候,為什麽劉熙寧會突然出現。他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,知道了大哥悄悄回來的事情。可是陛下這麽多年,什麽時候這麽明目張膽的包庇過誰?還有之前指婚的事情,秦舜是金府的人,也就是母親這邊的人,秦舜曾對她說不讓君嬈嫁來金府的事情包在她身上,可他怎麽做到的?誰都知道陛下很信任劉氏一家,劉氏一家就相當於陛下的心腹,如果說秦舜能有這麽大的本事,不如說是劉熙寧有這麽大的本事。

可如果說秦舜能說動劉熙寧,那他又是拿什麽去說服讓劉熙寧以陛下的名義來幫金家?

看著面前認真紮針的男子,金晚玉不由得看出了神——從前不仔細看,可是現在細細一看,原來劉熙寧真的長得人模人樣的……

看得太認真的後果,是連秦舜進來了都沒發現。

秦舜沈著臉輕咳一聲,劉熙寧收了針:“這幾日手可有什麽感覺?”

金晚玉感覺了一下,很遺憾的搖搖頭。劉熙寧點點頭,不再說什麽,起身準備離開,一轉身,才發現臉色陰沈沈的秦舜。劉熙寧比金晚玉來事兒,立即收拾好東西就撤離了。留下金晚玉還傻乎乎的和人家道別。

秦舜看著人走遠了,這才沈著臉一步跨上去將人抱在懷裏揉來揉去:“是不是還想追追出去?我送你一程怎麽樣?”

仿佛聞到了濃濃的醋酸味兒,金晚玉沖著他嘿嘿一笑,扭著身子討好:“怎麽會呢!劉大人哪有我們家秦大人好看!”

秦舜最後受不了她這樣裝小扮乖,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:“好了,去前面吧,丞相回來了。”

秦舜帶著金晚玉來到前廳時,金苑已經在上首坐好,似乎是要開家庭小會議了。果不其然,金苑發話,陛下因為身體不適,所以會去檀林別苑休養十日,因著陛下向來不願示弱,又將這休養改成了在別苑附近的圍場進行狩獵。

“狩獵?”君蘊開心的跳起來:“我要去我要去!狩獵啊!肯定很好玩!”

金苑有些狐疑的看著她:“公主?”

自知有些失儀,君蘊臉色一紅,乖乖站到了金華身後,還念念不舍的問:“母親,那我們都可以去嗎?”

金苑的神色就不那麽輕松了:“這次別苑一行,內外的防衛事宜,陛下交給了我負責。”

金殊皺了皺眉:“負責保衛陛下安全,什麽時候是丞相的事情了?陛下何以讓母親來安排?”

金苑笑了笑:“陛下信任我們,自然會將事情交給我們,只需做好即刻,無須問太多。”

金苑幾句話算作安慰,可是金晚玉卻暗暗記在心上。一番吩咐下來,一行人又要回去準備出發的事宜。當中最開心的,莫過於君蘊,自從大家知道金晚玉恢覆記憶後,又看著二人日日情深,整個相府的氛圍都好了起來,只要金晚玉的手能康覆,那就真真是最好的事情了,如今還能再去狩獵玩耍一番,君蘊覺得就像夏令營一樣,歡天喜地的和金華回去收拾東西了。

秦舜和金晚玉一路回到房間,見她悶悶不樂,將人拉到懷裏,溫柔的握著她的手:“是不是嫌舟車勞頓,不想去?”

金晚玉搖搖頭:“阿舜,我總覺得,這次一行可能會發生些什麽。負責陛下安全,這個責任太過重大,稍有不慎都有性命危險,我……有些擔心。”

秦舜輕笑起來:“哦?原來,你還有比我會離開更害怕的事情?你說,是不是我在你這裏不那麽重要了?”他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心窩處,笑得溫柔。

他竟然說出這麽幼稚的話,金晚玉怔了一怔,笑著用腦袋狠狠撞了他,沒好氣的說:“你倒是安逸!什麽都不怕的樣子!”

秦舜理所當然的神氣:“那是自然,我有相府的千金小姐照拂,有什麽好怕的!”他說著,竟然還朝她眨眨眼。

金晚玉鮮少見到這樣的秦舜,一時心動,美美的讚了一句:“秦大人這樣真好看!”

秦舜挑眉:“真的?比劉大人還好看!”

金晚玉笑著湊過去蹭他:“比所有大人都好看!”

秦舜很滿意,捏捏她的下巴:“夫人真有眼光!”

***

“休養加狩獵,這件事情真的有些怪啊,她……母後要是想辦個活動,可她確實是身體不適休養了好幾天,可她既然要休養,又為什麽要湊個狩獵的名義帶著大臣一起呢?大家一起夏令營?”君蘊和金晚玉坐在水晶亭中乘涼,手裏捧著半只西瓜,一邊大嚼一邊對金晚玉的疑惑做肯定。

可她肯定完了,金晚玉非但沒有發話,反倒一直看著她。君蘊第一次收到金晚玉這樣的目光,仿佛……有著被看透的感覺!果不其然,金晚玉看了她一陣子,提出另一個疑惑:“阿蘊,你來到相府這麽久,似乎沒有見你進宮見過陛下。平常也就算了,如今陛下抱恙在身,你也不要回去看看嗎?還有……我覺得,你好像變了。”

現在的君蘊,非但沒有終日惶惶不安的模樣,連那份唯唯諾諾的膽怯也沒有了,她更加像個平凡人家的女孩子,無憂無慮。甚至還會有許多奇思妙想,金晚玉原以為是因為君蘊嫁出了皇宮,換了環境,所以心境也變了。可現在她才隱隱感覺到,她變得不是心境,是性情!或者說,這根本不是君蘊!

偽君蘊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暴露了,不用秦舜說她也知道,無論對金晚玉還是君蘊來說,那麽多年,能交心說上幾句話的,也就只有彼此了,金晚玉是真正將君蘊當做姐妹的,要是冒冒然告訴她君蘊其實早就死了,自己不過是搶占了軀殼的陌生人,她真的能接受?

君蘊想了想,腦子一轉:“玉兒,從前我在宮中,為人處事處處都要看別人的臉色,有話不敢講,有怨不敢言,出了皇宮,能進金府,是我最開心的事情,從前你就說過,會帶我走出皇宮,真正走出之後,我才發現自己從前過的簡直不是人的生活,那些不敢講的,不敢做的,現在都不怕了。”她苦笑一下:“玉兒,你我都很清楚,母後根本不看重我,我小時候生病,一個人在寢宮中就快病死了,照顧我的老嬤嬤於心不忍,即便有幾位姐姐處處針對我,也冒死去請了母後。可是後來呢,母後國事繁忙,根本無暇顧及我,我的父君早就死了,最後,她也只是派了一個太醫過來。”

君蘊看一眼金晚玉:“玉兒,若我說我心中有恨,不願意去看她,你會不會責怪我?”

君蘊若是找些別的理由,金晚玉也許更添懷疑,可她這樣直白白的把這個可以致死罪的理由說了出來,金晚玉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年幼的時候,金晚玉也恨過金苑。她甚至抱怨過,自己為什麽會有那樣不近人情的母親。她從未像別人家的母親一般抱著自己哄逗,更不要提說故事談心。所以,當她見到同樣被忽視的君蘊時,便不顧一切的幫她。可後來她漸漸明白,自己比之君蘊,不知走運了多少倍。君蘊,才是真的可憐。

她忽然就懷疑不下去了,反倒安慰了幾句:“阿蘊,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,總歸你現在是我的嫂嫂,是我三哥的妻子,我的父君就是你的父君,我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!我只是覺得陛下總歸生你養你,即便心中再恨,人生短短數十年,又何必在心裏存著那麽一份恨意呢?”

成功躲過懷疑,君蘊自然要順著路走下來,她做出一番沈思的模樣,最後點點頭:“你說的是,待出行時,有機會的時候,我會去看看母後的。”

金晚玉徹底打消了自己的懷疑:“其實,你現在的樣子,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,你要怎樣過活,我不會幹涉,只要你開心就好!”

君蘊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,不知是為了過去的君蘊,還是為了現在能找到這樣一個歸宿的自己。

這一日,相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,誰也沒想到,一個消失已久的不速之客,再次出現。

好些日子不見,君傾再次出現時,卻不再是從前那個翩翩皇子的模樣。他穿著灰撲撲的衣裳,胡亂紮起的頭發有些淩亂,那張如玉的臉龐早已布滿胡渣,眼中有血絲,泥塵裹身,風塵仆仆而來。

見到這樣的君傾,所有人都怔了好久。而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,他居然找到了九靈斷續膏!

聽到這個消息,秦舜幾乎是同一時間通知了劉熙寧,又將君傾領進了府。金晚玉這段時間一直都有打探君傾的消息,可是一直都沒有確切的消息,現在人平安回來了,總算不必再擔心。

君傾再不似從前那般談笑風生的風流模樣,他手裏拿著灰不溜秋的盒子,要見金晚玉。原以為秦舜會阻攔,可他只是看了看他手裏的盒子,讓開了路。君傾不知道是以著什麽樣的心情直奔相府的後院,他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可以說——

“玉兒,我可以治好你的手了!”

“金晚玉!睜大你的狗眼!本皇子不是只會欺負你!不對!本皇子從來就沒有想過欺負你!”

“我來這麽久,你是不是也會想念我擔心我?你會不會害怕我會有什麽不測?”

“如果可以治好你的手,你會不會開心?會不會愛上我?”

“我這一趟出去,見識到了許多從前未曾見過的風景,你會不會給我一個機會,讓我一一說給你聽?”

“金晚玉,我很想你。因為我喜歡你,一直喜歡你。”

可是,當他直直奔到後院的荷花池邊,看著那個女人俏生生的在那裏,沖著自己笑時,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小菊扶著金晚玉走到君傾面前,金晚玉上上下下打量他:“你……你怎麽這麽邋遢?你被山賊搶劫了?還是被黃河水洗劫了?呀,你這裏破了一個大洞!”她盯著他的袖口,煞有其事的大叫。那神情中,分明都是嘲笑和鄙視。

緊接著,金晚玉沖著他的小腿輕輕一踹,也不顧著鄙視他了,言辭間有些責備:“你怎麽回事?你要來我府上做奴才,我不答應是為了顧及你的顏面!你不領情也就罷了,這樣說走就走,你是在擺臉色擺姿態嗎!?君傾,你再這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!”

君傾呢?從一開始的滿心期待,到迫不及待,再到心潮澎湃,以及到現在,面無表情的將人一攬入懷。

猛地紮進一個臟兮兮的懷抱,金晚玉立馬哇哇叫了起來,小菊在一旁恐慌的拉著君傾,卻被一個冷眼凍了回來。

聞聲而來的金華和君蘊正要沖過來,卻被站在一邊的秦舜攔下來。金晚玉起先是掙紮,最後幹脆破口大罵,君傾似乎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,只是緊緊地抱著她,直到懷裏的小女人快要沒有力氣的時候,他終於松開了人,不由分說的將手中的東西一拋,小菊本能的接過。

金晚玉好不容易逃出虎口,擡腳就要踹,可君傾卻率先退了一步,那張邋遢的俊臉上漸漸恢覆了往日的玩世不恭:“是啊金晚玉,老子就是無法無天!這不是你說的嘛!人生處處有禁錮,不如自掛東南枝!有本事就讓自己的手好起來,到時候要打要殺,小爺陪你!”他說著說著,松了一口氣一般的活動活動手腕:“不過話說回來,這趟出去,才曉得外面的姑娘比你好的多了去了!你要真老是來找我麻煩,我指不定沒那個空呢!這藥我也不知管不管用,不過你死馬當活馬醫了,隨便用用吧,不說了,我回了!”

話畢,他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,隨意擺擺手,又帶著那一身風塵,匆匆離去。只是那個離去的背影,挺拔堅韌,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,一去不回頭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是今天擼的、、今天的擼明天的,明天就來擼後天的~~現在差不多要收拾壞人了!還是那句話,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~~~沒有多少了哦~

☆、母女知心話家常

原本是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打斷,誰料君傾忽然帶著藥出現。這無疑是解決了令大家最擔憂的事情。秦舜將劉熙寧請來後,就直接將人抱在懷裏讓他診治,金晚玉幾次想把人趕走,都被強勢禁錮,最後無奈,只能在劉大人的知情識趣的視若無睹下,羞澀的讓秦舜托著她的手臂給劉熙寧探脈。

這一回,不僅是劉熙寧,幾乎所有人的神情都是輕松愉悅的。劉熙寧將小菊手中的盒子拿到手裏,打開蓋子端模了一番:“雖是靈藥,也有其要把握的分寸,還請金小姐再多等一日,待我將這藥研究一番,再與金小姐上藥。”

秦舜也讚同,金晚玉就更沒什麽意見了。她早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好不了的準備,現在君傾為她找到了藥,假以時日,她的手一定能開始恢覆!

因著再過不久就要去檀林別苑,秦舜最後與劉熙寧商定,出行期間劉熙寧隨行施針,上藥的事情就由秦舜來。在秦舜和劉熙寧回太醫署準備出行的藥品時,金晚玉去找了一次金苑。

金苑雖然開始重理朝政,精力到低是大不如前了。除非用飯或者偶爾的閑聊,基本上都是由幾位爹爹輪流照顧在後院休養。金晚玉來的時候,金苑正要睡下,蘇卿正準備關門,看著在外面踟躕不前的女兒,笑著將人帶進了房間。

金苑已經躺下了。不知怎麽的,金晚玉覺得,和母親這樣正經八百的坐下閑聊,是一件不太習慣甚至有些奇怪的事情。

自從懂事後就再沒心平氣和的找過自己的女兒忽然出現,金苑似乎並不意外,讓蘇卿扶起來靠著床榻坐著,將金晚玉招到了身邊。蘇卿安頓好這母女兩個,就退了出去,關上了門。

叩的一聲關門響,金晚玉仿佛才回過神來一般,看著自己的母親,眨巴眨巴眼睛。金苑退下了那威嚴厚重的丞相朝服,只著了一件柔白的中衣。黑發散落下來,漆黑中夾雜著少許的幾根銀絲,被金晚玉一眼瞧進了眼裏。

“母、母親是要睡下了嗎?”她小聲的問著,似乎是害怕打破了這一刻的平靜。她與母親這麽多年有過太多的爭執與吵鬧,從前,是她任性不懂事,如今,她不敢說自己懂事明理了多少,可她心裏明白,她更喜歡和母親在一起,像平常人家的姑娘家一樣,在母親懷裏撒撒嬌,說一說心裏話。

換做往日,金苑一定是眉頭一斂,疾言厲色。可今日,連金晚玉都沒想到,金苑先是笑了一下,然後,竟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:“聽說三皇子尋得了奇藥,假以時日,玉兒就能康覆了,是不是太開心了,所以想來告訴母親?”

金晚玉曾以為自己的母親不會笑,可原來,那張冷艷的臉笑起來,竟、竟絲毫不比那些傾國傾城差到哪裏。她今日來其實並不是為了告訴母親這件事情,只是,這樣的美好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,她不想打破,所以沈默著點點頭。

金苑如何會看不到女兒的心事,笑著點點頭,又接著問:“那玉兒還有什麽事情想和母親說的?”

金晚玉一怔,然後小雞啄米般點頭:“有的、有的……”

金苑但笑不語,那笑容,讓金晚玉的心都暖了。心中暖了,身子也不似剛才那樣僵硬了,她甚至暗自松了一口氣,朝著金苑坐近了些:“玉兒今日來,是想和母親商量一件事情。”

見金苑一副但說無妨的樣子,金晚玉又將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,方說出了口。原來,當初與秦舜成婚,他的確是以一個侍郎的資格擡進來的。大周民風開放,女子擡個侍郎不是什麽稀奇事情,更不用說對方還是丞相的千金。所以,即便只是個侍郎,也是小小熱鬧了一番。當然,若是正方夫君進門,便是正經八百的結親,按照金苑的聖寵來看,指不定陛下都會親臨。

金晚玉曾經聽說過,母親當年是以正方夫君的名義,一次與三位爹爹同時拜堂,曾成為大周的一段佳話。一次擡了三位,三位還都是正牌正房的夫君!這麽多年,母親也只對三位爹爹好,不要說是普通男子,即便是身份地位好過爹爹們不知多少的,母親一眼也不多瞧。金晚玉今日的目的很簡單,她希望母親能同意,將秦舜的身份改為正房的夫君,而非侍郎。

“玉兒知道爹爹們與母親都是真心實意,一生相守。這世上,也的確還有很多值得一愛的男子,可是,玉兒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他們了。玉兒只想和阿舜在一起,一生一世一雙人。母親,希望您應允。”

金苑沒有說話,金晚玉有些忐忑。從前,只要一語不合,她們就會爭執不休,往往是金苑沒有閑工夫與她吵鬧了,就將她趕出了府,亦或是別的什麽懲罰。抄書罰站跪佛堂,挨餓挨打睡柴房,樣樣齊備。她不願到了這個時候還會和母親一語不合爭執起來。

金晚玉不自覺的低下頭去,面前卻傳來了金苑的一聲嘆息。

金晚玉的心裏,隨著這一聲嘆息,莫名的有些難過。從前,仿佛她說什麽,做什麽,在母親眼裏都是錯的,都是不對的。雖然那時候金晚玉心中不服,行為上更是不服,可那時候,她還有氣力與她吵架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緩緩地一聲嘆息。

金苑看著金晚玉,擡手撫了撫她的頭:“無法無天的小霸王,也開始會為了別人著想了。你是我的女兒啊,除了做母親的,還有誰更懂你的心思?當初你大哥帶回秦舜,我就已經查明了他。原本我並不同意這門婚事,可是你大哥說,秦舜和一般的男子不同,他有信心,秦舜一定能改變你。”

金晚玉不說話,擡起頭看著金苑。金苑笑著,語態柔和:“可你是我的女兒,我金苑的女兒,哪裏需要別人來改變?我怎麽會不知道,這麽多年,你越是不開心,就越要讓自己過的開心,你堅強,果敢,你有普通女兒家沒有的英氣,更有令男子都佩服的毅力,一旦是你認定的,不要命都要去做。由其,是當你遇到你喜歡的人,無論是趙子然,還是秦舜,你都這樣做了。你哪需要別人來擔心?你哪裏需要別人來改變?你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孩子,我知道,無論是誰,只要是你認定的,無論你在別人眼裏有多混賬,最後,你都會變成像今天這樣,這麽懂事。玉兒,你太像從前的我,這讓我覺得開心,又讓我覺得擔心。”

這是母親第一次這樣和顏悅色的和她說這麽多話,一字一句,都帶著暖暖的感覺,是啊,她是母親啊,她怎麽覺得母親不關心自己呢!?金晚玉不說話,眼睛卻紅了,金苑看在眼裏,不由得笑了出來,伸手把自己從未呵護過的小姑娘抱在懷裏:“我的小姑娘這是怎麽了,才說你長大了,轉眼就哭鼻子了。”

金晚玉不管這麽多,她抱不住母親,就只能使勁朝她懷中蹭。母親懷裏有淡淡的香味,不濃烈,卻足以讓她記住。

“我以為……我以為母親不疼我,因為我讓您很失望,我以為您再也不會對我有期望,我……”她沒說完,而是放聲哭了起來,仿佛是將心裏多年積壓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,金苑原先在笑,可笑著笑著,聲音漸漸隱了下去,抱著膩歪在懷的金晚玉,伸手在她的背上一拍,一拍的安慰著。

原本就該是慈母,為何要硬起心腸這麽多年呢?金苑苦笑一下,將金晚玉從懷裏撈了出來,伸手摸摸她的眼淚:“好了,不哭了,你今日說的,母親答應你,從此以後,秦舜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。”

金晚玉不哭了,抿著唇點點頭。其實,不要說金苑,這金府上上下下,都已經將秦舜當做四小姐的正房姑爺,且在金苑的治理下,相府出落得都是高素質家丁,金晚玉這一舉,其實有些多餘,可她就是想正正式式對母親說出這番話,也許除開想為秦舜正名,她也想利用這個機會,於母親好好說一說話。

還好。

金晚玉從來不知道,母親竟然也會有話多的一面,她就這麽和金苑同榻而臥,就像普通人家的小姑娘挨著母親撒嬌一樣,說到最後,金苑都笑了出來,點著她的鼻子溫聲數落:“仗著阿舜不敢拿你怎麽樣就隨意胡來,真是胡鬧!”

金晚玉不服氣:“他還不是報覆我了!母親你們都看錯人了!秦舜是個睚眥必報之人!玉兒也吃過很多虧啊!”

金苑卻不以為然:“睚眥必報如何不好?這樣,你才不會被誰欺負一分一毫!這樣的人,才會將你保護的好好地,讓誰也不敢傷著你。”

金晚玉忽然嘚瑟起來:“哼,母親錯了,是我答應了他,我要保護他,要好好愛護他!玉兒這輩子都會和阿舜在一起!”

聽到女兒這番頗有大志的話,金苑非但沒有笑出來,反倒是收斂了幾分笑容,若有所思的沈默了一番,母女兩個都躺著,金晚玉見母親不說話,以為是母親睡著了,可很快,金苑便淡淡開口:“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早,阿舜是個心思挺重的孩子,你這麽沒心沒肺的誇口保證,十個人裏頭九個人都不敢相信,更何況是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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